冬季夜长昼短，每天早晨6点多钟天才开始亮。凌晨3点的时候，天“黢黑黢黑”的，温度也是一天当中最低的时候。

　　可以说，这个时辰绝大多数市民还在睡觉，而环卫工人睡不了了，他们必须起床，穿戴好，带上清雪工具去上岗，去挨冻。

　　2017年1月2日，家住佳东一栋破旧单元楼的睢瑞刚，凌晨3点就起床了，他怕影响老伴儿睡觉，下床、穿衣服处处小心，即便这样，老伴儿还是醒了，唠叨一句：“天冷，多穿点。”

　　睢瑞刚应了一声，随即，开始往双腿上绑厚厚的护膝，如果双腿不加以保护，是抵抗不住严寒的。当他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，一大团冷空气“噗”地一下涌进屋，他快速出门，转身将门关严实，拿起一把铲锹，骑上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，消失在夜色里……

　　大扫

　　环卫工的工种很多，有清扫工，清运工，清掏工等等，52岁的睢瑞刚属于清扫工。清扫工分日常清扫和清雪会战两项任务。

　　睢瑞刚的日常清扫，工作地段在长安路东段，具体在中山街华联商厦南侧的转盘道往东1500米；清雪会战的地段从中国移动大楼往东1500米。

　　承担1500米清扫和1500米清雪会战任务的不只是睢瑞刚一个人，是一个班组，一共9个人，他是班组长。

　　2号这天没有下雪，属于日常清扫。清扫路段距离睢瑞刚家有3里多地，他骑着自行车赶到工作地段的时候，还差几分钟到凌晨4点。

　　按照规定，他们班组的人凌晨4点准时到岗，他毕竟算个领班的，每次都提前几分钟。

　　4点到了，工友陆陆续续到齐。大家跺着脚，搓着手，一个劲儿地喊冷。王师傅比睢瑞刚年长几岁，他喊一嗓子：“干起来就不冷了。”

　　于是，大家拿起铲锹和扫帚忙活起来。

　　街面明显处的积雪基本没有了，可是散落在街面和人行道上的塑料袋、纸屑、烟头真不少。这些垃圾都是车外抛物造成的。

　　另外，犄角旮旯依然有残留的积雪，这些残雪要进行细抠。最费劲儿的要数铲井篦子旁边的脏冰，脏冰是附近饭店倒泔水弄的，很不好清理。

　　一般来说，4点到7点属于大扫，所谓的大扫就是大家在一起干活，把整个分担区集体“过一遍”。

　　细扫

　　大扫结束，到了吃早饭的时间。睢瑞刚和工友向一家包子铺走去，走到包子铺门口，他脱掉棉手套，使劲用手套在身前身后划拉一下，紧跟着跺跺脚，防止把灰尘和雪带进屋里。有的工友不注意这些小节，曾经脚带着雪进屋，把屋子弄脏了，让包子铺老板好顿埋怨。

　　睢瑞刚愿意吃韭菜馅包子，他要了4个，还有一碗粥和一碟小咸菜，总共花了2元6毛钱。

　　干了好几个小时的活儿，睢瑞刚真饿了，4个包子很快就吃没了。

　　吃饭时间大约20分钟，之后大家分头进行细扫。所谓细扫就是9名环卫工化整为零，每个人分段进一步清扫残雪和垃圾。

　　睢瑞刚的地段在中国移动门口往东，大约一百七八十米长，工具换成了一只胶丝袋改装成的垃圾袋，还有一把笤帚。

　　街面虽然刚刚大扫过，可是，又出现了零星的烟盒、塑料袋等垃圾，这些垃圾依然是车外抛物所致。相比较，这些垃圾还好扫一些，最不好扫的是冻在薄冰上的烟头，因为冻得结实，睢瑞刚不得不脱掉棉手套，弯腰用手抠，一连扣了几十个，手都冻麻了。

　　睢瑞刚不好意思走进街两侧的店铺去暖和，不得已用哈气吹吹手，这样能缓解一下僵硬的手。

　　细扫的时间从早晨7点20分开始，一直要持续到中午12点。4个多小时一直处在寒风里，睢瑞刚穿在身上的两件棉衣都冻透了。

　　即便这样，他依然不好意思去街两侧的商铺里暖和，怕给人家屋子弄脏。他采取了跺脚取暖的方式，一边跺脚一边点燃一支烟。

　　睢瑞刚是一名企业“买断”职工，还有八九年就该退休了，退休之后，他每月能拿到一笔退休金。积攒几年退休金，可以买一处楼房。因为，这么多年，他和老伴儿还一直租房住……